【短篇/织太】 我的男朋友去世了
#织太
#题目和泰国某广告同名。
00.
嗨，我是太宰治，我的男朋友叫织田作之助。
他刚刚去世了。
我更想死了。
01.
他去世前，我一直保持着一周自杀三至四次的和谐频率；他去世后，不仅我的自杀次数越来越多，就连花样也跟着变得繁复。
比如说，在每次入水之前，都要看看远处高楼林立，再瞅瞅波光粼粼地河水，不紧不慢地撑个懒腰想想他那张永远刮不干净胡茬棱角分明的脸。
……呃，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但我真的是很悲伤，没有男朋友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02.
织田作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古板又死正经的人，其实他只不过不太爱做表情，不太爱笑罢了，说白了就是面瘫。
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一家地下的小酒吧。
那家小酒吧建在地下，地上的招牌只有小小一块——上面写着bar lupin，还附带着一个漆黑小人的人头，还带着帽子。
我当时只是觉得那个小人的招牌有趣极了，加之刚刚结束完清理杂鱼的任务心里也很舒畅，便推开门走进了那个从未涉足的小酒吧。
小酒吧意外的人多，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其中也不乏有几个黑帮里熟悉的面孔。他们显然是看到了我，又不想在这种场合让我去扫他们的兴吧——只是将目光投向我以后便迅速地挪开了视线。
我一边扶着酒吧楼梯的扶手一边低头抿着嘴角偷乐，笑他们躲闪我干嘛，能吃了他们不成。
然后我听到一声略微沙哑的男声问了句，太宰先生？
我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一个穿着红白相间条纹衬衫的橘红发色的男人正双手撑着吧台边缘面无表情地看向这边，冰蓝色的眸子在酒吧暧昧的灯光下好像闪着鎏光。
我不记得我见过他，但还是笑着跟他打了招呼，你好呀。
然后顺理成章地坐到他旁边。
这就是我们的初见了。
那天我们在酒吧聊了很多话题，我也就知道了他叫织田作之助——一个身在黑帮但却不杀人，瘫着一张脸却也会跟着人胡闹，看起来不苟言笑死正经但最近还思考着要不要把流浪猫放在公寓来养的男人。
他实在是一个有趣极了的人。
我们好像是相见恨晚，聊了很多话题。也许正是性格相投才导致我们之后的恋爱和同居都那么顺理成章吧。
那时我问他，不想杀人为什么还要来黑帮工作呢？
只见他垂下眸子仰头将玻璃杯还不断向上涌着气泡的液体一饮而尽，淡淡开口。
想做个好人。
03.
我躺在我们合租公寓的双人大床上对着漆黑一片的夜伸出十指，伸开又合拢。
鼻息间还存留着那个人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好像织田作还像往常一样就在我的枕边。他意识到我并没有睡着，于是伸出手来握住我还在不断合拢伸开的手指。
哑着嗓子问我，又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发丝与枕头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也显得那么突兀。
他就说，那我们来聊聊什么吧。
我说好呀好呀，接着打开话匣子。
"织田作，我睡不着。"
我盯着我手指的方向，喃喃的开口。
心里明知道不会有任何回复，茫然睁开的双眼也再无处安放视线。
枕侧再无他。
他去世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织田作在我脑海中的印象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真是一个薄情的人啊，我的男朋友就死在我怀里，而我现在却无法回忆出他当时是什么表情，对我说了什么话。
就连他的样子我也快记不清了。
现在唯一记得的竟然是他的喘息，他冰蓝色好看的眸子，他永远刮不干净的胡茬，他挂在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么想着，脑内终于构想出了他。
他的轮廓，他的声音就像是在名为太宰治的一张白纸上书写下浓墨重彩的篇章，给了太宰治生而为人的希望——如今看来，却字字诛心。
04.
我一生唯一哭的一次不是在儿时被人唾弃被人欺凌，也不是在织田作的葬礼。说起来丢人——是在一个河边。
织田作去世的那天，我在一切交给芥川处理战场后，又去到了我最熟悉的那条河边，准备开始我的第21次入水——这一次是最认真的。
横滨夏日的夜晚有些冷，河边吹着细细的凉风，远处高楼地灯光此时正倒映在这条河里，还倒映着岸边人黑色的西装，额头上凌乱的白色绷带与凌乱的黑发被风吹起的模样。
我看着远方，告诉自己。
生活真是太美好了，我终于得以殉情解脱了。
——自欺欺人。
很快，内心深处的声音就响亮地发声，无不让我认清现实，我比任何人都要悲伤。
05.
冰冷的河水不断顺着我为了溺水而微微的张开的唇涌入肺腔，那感觉真是难过极了，源源不断的水无孔不入地侵入我的身体，使得我忍不住在河水里剧烈的猛咳了起来。
那一瞬间，痛苦的我像往常一样伸出了双手，等待人的救援。
——等不到的。
——死去的人不会回来。
心里深处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原本伸出的双臂终于无力地随着水流摆动。我已经没有心去思考———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轻越来越轻，逐渐要与河水融为一体，甚至有些舒服，像一条鱼一样。
织田作，我来见你了。
06.
我没能去见织田作，这一次还是没死成。
我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远处的高楼此时也没有留下几点亮光。
我全身都很痛，黏黏嗒嗒的河水顺着发发梢流淌，全身的布料都因为浸了水而沉甸甸的。
我听着河边蛐蛐时远时近的声响，忽然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我的男朋友织田作，死前竟然没有告诉我，他爱我。
我可是在殉情之前脑子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他呀，他竟然不说他爱我。
然后我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他对我说。
做个好人吧，太宰。
想到着，我突然听见一只受伤了的小狗在我耳边呜呜咽咽——一直哭，一直哭。
由于我身上很痛，没办法歪头拍走那只小狗，但被小狗吵的烦，只好开口吼走那只狗。
可我一开口，听到的却是更加撕心裂肺的哀嚎。
哭的是我啊，织田作。
也许，我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喜欢你吧。
07.
嗨。
我是太宰治，我的男朋友叫织田作之助。
他去世有一段时间了。
我就快把他忘了。
他是个好人，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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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玻璃碴很痛苦。
尤其是在看了泰国那个广告以后决定要写一篇织太玻璃碴的时候。
摇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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